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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The Verge网站3月20日消息，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的计算生物学家、研究病原体进化的科研人员玛莎·尼尔森（Martha Nelson）表示，禽流感“正以我们前所未见的方式进化”。尼尔森是众多监测全球H5N1疫情暴发情况的科学家之一，她指出，禽流感“正在适应哺乳动物，并且不断展现出新的特性”。这种病毒在家养动物和野生动物中广泛传播，但其确切传播途径仍不明确。确诊的人类感染病例正在增加，其中农场工人的感染情况尤为突出。

 

　　美国暴发禽流感已两年多，H5N1病毒将长期与人们相伴。H5N1病毒发生变异并在人与人之间轻易传播，从而引发又一场大流行的风险始终存在。随着特朗普政府对科研机构的削减，以及联邦政策的频繁变动阻碍了信息流通，这一威胁显得尤为严峻。为降低这些风险，畜牧业、野生动物管理部门、贸易政策制定者，甚至养猫人士都可能需要做出调整，长期从多个方面防控这种病毒。

 

　　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以及该机构之外的许多病毒学家和流行病学家，仍认为这种病毒对公众构成的威胁较低。然而，尼尔森表示，H5N1引发人类大流行的可能性“正在增加”。

 

　　美国确诊的70例人类感染病例中，绝大多数症状较轻。但自去年11月以来，北美至少有4人因感染H5N1病毒住院（美国3人，加拿大1人）。1月份，路易斯安那州有1人因接触后院禽群感染病毒后死亡。

 

　　直到最近，尼尔森和其他禽流感专家还曾抱有希望，认为通过一些基本干预措施，H5N1在奶牛和家禽中的疫情会自行消退，野生动物中的感染病例也可能像2014—2015年那次短暂暴发时一样逐渐减少。但最近发生的事件证明，这种可能性不大。尼尔森说：“很难想象它不再构成大流行威胁的情景。”

 

　　自2024年3月首次在奶牛身上检测到这种病毒以来，已有近1000个奶牛场受到感染。尽管疫情扩散，但科学家们也看到了一丝希望：几乎一整年，所有感染病例感染的都是一种名为B3.13的病毒基因型，据信这种病毒是通过德克萨斯州的一次跨物种传播事件进入牛群的，一头奶牛从一只野生鸟类身上感染了病毒。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流感研究所的病毒学家彼得·哈尔夫曼（Peter Halfmann）表示：“我们原以为这是一次性事件，一只鸟传染给一头牛，不会再出现类似情况了。”

 

　　然而，更严重的人类感染病例与一种最近发生变异、可能更危险的病毒版本D1.1基因型的传播同时出现。根据美国农业部的牛奶检测数据，D1.1基因型病毒目前在野生鸟类和家禽中传播，并且在2025年至少两次传播到了奶牛身上。哈尔夫曼解释说，对于D1.1基因型病毒，跨物种传播的门槛“比我们之前认为的要低得多”。

 

　　好消息是，目前仍未出现人传人的确诊病例，也没有与农场工作无明显关联的人类聚集性感染病例。尼尔森说，这两种情况一旦出现，就意味着大流行风险显著上升，不过目前无法确定是否会发生。

 

　　坏消息是，H5N1病毒有很多机会实现这种传播跨越。2024年12月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得出结论，只需一个基因突变，目前正在传播的H5N1病毒就可以在人与人之间轻易传播。

 

　　明尼苏达大学传染病研究与政策中心主任、流行病学家迈克尔·T·奥斯特霍尔姆（Michael T. Osterholm）认为：“我们面临着全新的局面。回顾过去80年，我们从未见过H5病毒出现如今这样的情况。”

 

　　娜塔莎·巴格达萨里安（Natasha Bagdasarian）是密歇根州的一名流行病学家兼首席医疗官，她一直站在该州备受赞誉的H5N1疫情多管齐下应对措施的前沿。去年春天，她曾希望通过与农场工人的有效沟通和疾病监测策略，仅在少数几个州就能遏制住疫情的传播。但不到一年，尽管密歇根州奶牛场的新发病例已有所减少，她的乐观情绪却已消失。

 

　　她认为：“目前来看，完全控制疫情已毫无可能，我们现在必须考虑如何缓解疫情和进行监测。”

 

　　随着病毒的快速进化，美国的监管机构也在发生变化。关于联邦政府在H5N1防控方面的工作进展，更新的信息越来越少。没有最新的信息，病毒学家、流行病学家和州公共卫生官员就会陷入困境，缺乏科学研究和政策制定的指导。与此同时，研究机构正面临实际的和潜在的大幅预算削减，并在进行大规模裁员。

 

　　尼尔森表示：“我们正处于一场可能与大流行疫情相当甚至更严重的全球大流行的边缘。”然而，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积累的知识和工具却没有得到利用。她补充说，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慢动作中看着一场火车相撞事故发生”。